502 龙化 (第2/2页)
这已是他用秘法炼制过的银针。
路明非抿唇。
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真的发生时,路明非多少有些失望。
银针刺穴,连银针也刺不入,又从何谈起的刺穴。
绘梨衣龙化的进程还在继续。
青鳞顺着手腕脚腕向少女躯体其他部位生长。
如果再不加以阻止,不久之后绘梨衣有极大可能成为一头全身披着鳞片的怪物。
路明非把银针扫到一边。
双眸黄金童亮起。
早知如此,昨天就应该带着绘梨衣修习龙血武道的。
这样的念头划过路明非脑海,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是纯粹的武者,从不在意后悔或是如果,遇到困难解决困难,如是足以。
“得罪了。”
路明非抓住绘梨衣衣领一抖一拉,少女全身衣物如纷飞蝴蝶尽数退去,手术台上铺有毛毯,少女青春美好的躯体便这般躺在毛毯之上。
绘梨衣轻哼一声,双目仍是紧闭,泛着玫瑰色的肌肤呈现于路明非眼前,不是害羞,是绘梨衣此刻体内榕江般流动的血液,绘梨衣体温早已超过四十度,若非混血种体质特殊,如此高温早能烧坏她的神经。
路明非闭幕调整状态。
许久睁开双眼。
黄金竖童之中好似摇曳一盏烛火。
手成爪状,扣住绘梨衣脚腕,无限美好的少女玉足,表面覆盖坚硬鳞片,路明非另一只手点出,或扣或按或揉,少女足趾伸直,特殊劲力自脚掌而入,于少女体内来回激荡。
双脚,双手,而后头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汗水顺着路明非裤管流下。
这是比银针刺穴更高深的法门,强行打断月读命的龙化进程,路明非只觉得自己好似在与一头真正的龙角力,从未感受过这般恐怖磅礴的伟力,让人不得不多想,如果放任绘梨衣龙化,最后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绘梨衣睁开双眼。
威严且尊贵的竖童,冰冷无情。
“终于肯出来了。”
路明非手持妖刀村正,点燃黄金童,与绘梨衣对视。
一瞬间场景切换。
两人置身于战场。
绘梨衣亮着威严的黄金童,带着高高在上的蓦然,扫视四周。
除了外貌,你无法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与绘梨衣能扯上关系的属性,站在路明非面前的这一位,活脱脱就是纯血的龙。
“留在这里吧。”
路明非目视绘梨衣,后退一步。
场景再次切换。
这是路明非利用村正残留白王权柄以达成的效果。
黑夜烛火般的黄金童看向路明非。
龙化的绘梨衣迈步追来。
路明非身周是流萤般的光火,他随手一捞,抓住一幕市井烟火,扯将过来。
周遭光景一变,小贩叫卖,鲜衣怒马,红尘烟火千万丈,迷乱人眼。
果然,龙化绘梨衣举目四望,冰冷面容似乎有所松动。
路明非再退。
龙化绘梨衣也是绘梨衣,伤到她绘梨衣也会受到相对应伤害,别说打杀,下手稍微重些,绘梨衣的伤也是极重,何况精神受创想要恢复更是艰难重重,所以路明非选择封困而非打杀。
用重重梦境封困龙化绘梨衣。
路明非已退入下一重梦境,这是放舟江上,青山万重。
静立市井烟火的龙化绘梨衣心有所感,向某处望来,她迈出一步,时间和空间在这一步下失去意义,因这里是梦的世界,想去何处,心至即可。
】
“来了?”
路明非继续退。
设下三重四重,用一层层梦境,阻挡龙化绘梨衣前进。
但蹊跷之处正是在此。
无论路明非怎样退,龙化绘梨衣始终紧随,别说拉开距离,两者距离反倒是在拉近。
“这是?”
路明非思忖片刻,面色一动。
他大概猜到了。
路明非只困住了龙化绘梨衣,外面还留着绘梨衣的本我,无论路明非怎样抹除痕迹,只要本我绘梨衣还留在外面,龙化绘梨衣都能依靠两者同出本源的联系找到离开的路。
既然知道问题症结,解决之法自然呼之欲出。
但路明非并未改变。
他仍然带着龙化绘梨衣绕圈。
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封困对方。
可惜虚幻的战斗并非路明非所长,眼看龙化绘梨衣越来越近。
路明非再一扯。
这是朗朗读书声的课堂,一间教室坐满五十多学生。
路明非退后一步,目光忽的一凝。
龙化绘梨衣没有追来。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间教室,路明非目光锁定后排靠窗的位置,在那里坐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
在路明非看向她时,她也刚好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童孔一缩。
是绘梨衣。
绘梨衣本我,那个路明非认识的女孩。
绘梨衣对路明非笑,挥挥手。
路明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做出决定。
儿女情长缠绵悱恻,不适合他,他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自然清楚是非轻重,战场之上生死只在瞬间,如今也是,此处便是战场。
路明非向绘梨衣本我点头,退后一步,设下三重梦境,列成迷宫。
龙化绘梨衣停在原地,迷茫地张望四周,她找不到离开的路了。
教室里,绘梨衣看了看旁边的空位子,叹口气,转而将目光投向窗外,天边飘过一朵云,形状和路君好像。
双手托腮的绘梨衣这样想。
…………
路明非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一眼沉眠的绘梨衣,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手段了,皇血的绘梨衣不是大副也不是半死侍,她的血统很高,寻常手段困不住,路明非手头又没有蛇岐八家治疗绘梨衣的办法。
所以,只能如此。
绘梨衣的精神困在重重梦境之中,在维持外界营养物质摄入的前提下,大约可以坚持七天。
七天后就算路明非有治疗绘梨衣的办法,绘梨衣的意识也会在无穷无尽的梦境中迷失,说到底路明非借以施展的媒介只是沾染白王气息的妖刀村正,心有余而力不足。
路明非脱下风衣,给绘梨衣披上。
搬来凳子,坐在手术台旁。
“晚安。”
路明非握着绘梨衣的手,沉沉睡去。
他需要养足精神,睡醒之后,得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