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便是父亲的伟力 (第2/2页)
索尔塔恩摇摇头,他转向等待许久的列奥尼德中校。
“死亡直击导弹群其实早已准备完毕。所有的灵能信标我也确认了,突袭小队放置得没有问题,但我必须等等看。”
“等什么?我的大人。光是等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吗?那些信标随时可能被发现并解除。”
“错了。并非单纯的等待。”索尔塔恩将手抚上腰间新近悬挂上的一本钢铁、白银与黄金为封面,皮纸内卷的大书,“目前为止,推进到这里之后,吾主赐予我对于这场战役的珍贵预示中只剩最后一个预兆还没有应验,我有种预感,它很快就会应验,等它应验之后我们就能……”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这种说法在恐惧之眼里倒也相当常见,考虑到他们面对的托拉米诺也是以巫术出名,这种对决倒是让人开始觉得或许真有其独到之处。
“那么是什么预兆呢,大人?我们可否知道?”塞拉法斯代表其他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索尔塔恩将书册珍重地翻开到那一页,读出了那个词汇。
“新生。(New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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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要跳下去吗?”
乌列尔、帕撒尼乌斯与萨莫宽现在站在臭气熏天的巨大污水湖泊旁,他们的脚下是被杀死的变种人卫兵与机仆躺了一地的尸体。
“这也太恶心了……”萨莫宽耸起无皮的鼻尖做了个鬼脸——配合他现在的模样效果非常好,帕撒尼乌斯的后背都滚过一阵凉意,只是做鬼脸者自己不知道。
“除非你能更快找到第二条出去的路,或者你愿意朝上走,然后就凭我们三个人从电梯开始杀穿那些全副武装的混沌星际战士的守卫点。”乌列尔毫不客气地指了指上方,“我们能这样抵达这里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一部分,我可不会觉得上面的守卫力量会比这里现在还要薄弱。”
“好吧。希望我能憋气足够久——”
他们听到更多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敲打、金属肢体敲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显然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个区域异常的静默,已经有更多全副武装的卫兵前来查看了。
“跟着我!”乌列尔喊道,同时一马当先跳下了这个浑浊的污水汇集湖泊。
整个要塞的垃圾、碎肉和其他腐烂排泄物中发酵的那部分漂浮在水面上,在他的胸口以下打转,在他开始往那道水闸游过去的时候,他的耳朵听到了两下扑通的跳水声,他知道帕撒尼乌斯与萨莫宽已经跟上了他。
随后他们开始朝污水深处下潜,这里的水底能见度异常糟糕,但这糟糕的环境同样也掩蔽了他们巨大的身形,那些冲到岸边的卫兵还没有立刻发现他们。
但另外两种糟糕的东西开始威胁到他的生命:他隐约看到水闸在水面下的部分有着锋利的旋转刀刃,并且在正常工作。显然管理者为了不让大块的尸体或是其他东西堵住下水管,在这里设置了类似下水道粉碎机的东西——而且雪上加霜的是,这些污水太脏了,里面不知道混合了什么药物和其他腐蚀性液体的化学成分开始让乌列尔的眼睛感到刺痛,他身上任何裸露的、接触到这些污水的地方也开始产生一种烧灼感。
水流的速度微微加快了,他开始感觉到一些自己被巨大粉碎机的叶片形成的旋转涡流吸过去的力道——他集中精力朝水闸看去,分辨着漩涡水流的走向,这些叶片虽然锋利却非常巨大,而且因为使用时间很久,所以它们两侧被水流冲刷的地方明显还有一些空间,下方应该也是如此,如果贴着游过去并非没有躲避的可能,但他的眼睛和呼吸道黏膜现在都因为过久接触这些池水而痛得要命。
——痛……?糟了。他忽然意识到,萨莫宽,那孩子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正常的皮肤可以抵御这种带有腐蚀性的池水!他跳进来无异于跳进巨大的酸液池——如果他很痛或者甚至痛到昏迷,那么只靠他自己是无法通过水闸……
乌列尔用力一蹬,浮出水面,这里距离岸边已经相当远,他抹了把脸,同时开始转着头寻找他的同伴。
在他的面前是一大堆乱糟糟地缠卷在一起的人类的内脏,油腻腻地反射着远处的光,尸体腐败产生的气体让生物残余更容易漂浮在水面上。
乌列尔发现那些正和他一起在冰冷的黑暗中旋转的东西是死去的各种人类,从婴儿到星际战士,他的脖子被冰冷黏糊的死人无皮的嘴唇亲吻着,头骨正用它们死鱼眼睛般的眼珠躺在黑暗的水面上注视着他,颅骨下颌张开的模样仿佛在对他发出无声的笑容与邀请。
他忍住极度恶心的感觉用手臂将一团团浮岛般的腐肉块推开,同时竭力维持着自己停留在水中。
谢天谢地,他终于看到帕撒尼乌斯奋力拉着似乎失去意识的萨莫宽就在他侧后方不远处。
乌列尔连忙拼命拍着水面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帕撒尼乌斯缓慢地朝他游过来,显然带着一个星际战士体格的人在这种中游泳并不容易。乌列尔的三个肺部与气管现在都因为过度使用而火烧火燎,但他还是最终在军士与男孩错过他之前靠近了他们。
在这里说话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在军士惊讶的目光中,乌列尔把自己脖子上的念珠缠到了萨莫宽脖子上。这串珍贵的护身符甫一离开他的身体,一股极度的寒意与恶意立刻笼罩了乌列尔,让他毛骨悚然。
他朝帕撒尼乌斯比划,又朝着水闸底部的缝隙指了指,希望对方能尽量看懂他的意思,他只有一次机会检验自己的想法,而且帕撒尼乌斯他们是否能通过也要看他的想法是否正确。
在金发的军士朝他点头之后,乌列尔深呼吸了一口这里腐败恶臭的空气,重新朝那正在不断搅动水面、将大块的尸体化作肉泥的粉碎机叶片游去。
轰鸣声与水声充斥着他的感官,在他最后潜入最深处的一瞬间,他凭着记忆定位了叶片刀刃边缘的位置,乌列尔感到自己的胸腹皮肤摩擦在粗糙的洞口石头地面上,他尽力伸直自己,用力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