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说的战帅是哪个战帅 (第2/2页)
他淡蓝色的双眼直视着如一只巨大的黑色鸟儿般盘踞在他对面的人。
“但我如今已在第二条路上真切地生活过了,我被给予了一个更加好的选择。既然这回归的希望并未断绝,我为什么要坚持去走那条并没有让我感到更舒服的老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说过的,万纳斯,我只遵从我自己想要的活法,而不是任何其他人认为我该做什么。对,我出生于混沌之中,成长于邪恶的环绕下,我曾达到的最高成就仅是一名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我曾将帝国的堡垒轰开、摧毁、杀掉里面的守军和所有的星际战士,掠夺他们的基因种子,抓走人类投入血肉工厂做苦工或者拿去献祭给恶魔——对,这一切邪恶都曾出自我手,我对此毫无愧疚,但是我现在同样发自本心地不想做这一切了,那又有什么问题?”
暗鸦守卫带着炽热的金环的紫色虹膜盯着坦然的药剂大师的面孔,从他微微长出了一层黑发的发际线到他淡蓝色的眼睛,再到他富有帝国之拳特征的绷紧下颌线,“没有问题。”他最后说,“你说得对,你并不受自己的道德与帝国规则的束缚,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不过我一般避免让父亲很不高兴。”药剂大师冲着他的副官点点头,“格伦德尔在哪?”
“他这会儿应该去那些战帮的船只中巡逻了,他现在热衷于把每条大船里最刺儿头的战士们打到起不来床,然后那一条船就能安静一阵子。反正你能治得比其他人都好,他们就也没有太怀恨在心。”
“让他别给我增加负担了。”药剂大师抱怨道,“药品依旧是极度稀缺的!有些东西我并不能无中生有!我们还需要保持一定的力量随时战备!对了,把萨隆巴给我喊来,告诉她,要是她还想要点儿‘带劲的’,就让她的导航员们为我们出具一份新的航线图!”
——————————
这是一颗在任何帝国官方记录中都没有名字的星球。
但它并非是从未被发现过的世界。
根据洪索破译的古卷记录,从大叛乱结束以来这么长的时间内,富有冒险精神的探险队、考察队或是殖民船队其实不止一次发现了这里,但每一次,降落到地面考察的尝试都以疯狂的互相残杀或是自杀而结束。
这颗星球上充满了无形与无尽的怨毒,试图吞噬每一个无知地闯入者的生命与灵魂,剩余的幸存者们最后都惊惶失措地逃离了这颗星球,根本没有人敢于为它命名,只有古老的航海日志与星图和上面的只言片语记录了这里。
现在,洪索一行人正在这个世界不欢迎任何活人的地表上跋涉。
这里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植物和动物,他的医疗目镜的沙丘是了无生气的黯淡颜色,却对血肉的呼吸道十分致命,因为这些锋利的沙子都是由更大块的锐利碎石风化而来,而这里的石头全都是硬质的火成玄武岩与二氧化硅的各种形态组成:最细小的形成了灰扑扑的水晶颗粒沙丘、大一些的变成了满地的灰蒙蒙水晶碎块组成的戈壁,而最大块的那些形成了熔化的玻璃流动般的诡异地表形状,又在冷却时凝固破裂得千奇百怪的剃刀与尖刺般的黑曜石水晶峭壁与尖峰。
“这见鬼的地方活像是……”
“活像是整个被热熔炮细细烧过或是燃起过超高温火焰的水晶世界。”洪索点点头,“根据我的数据,这种情况有一部分可能与灵族有关,但考虑到我们要去找的是谁,这也有可能只是人类自己的事务。总之,出发前我让你们服下的药剂应该有些作用,如果有人觉得不对劲,那么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你确定一个凡人,一个老女人能独自居住在这种地方?”卡达拉斯·格伦德尔紧握着他最爱的热熔手枪,这把武器曾经为超过一千条不同的强大灵魂点燃过生命的终末,“这地方怎么还可能有凡人能独自活下来?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去任何一个大小合适的空间站劫掠一把都比这个强。”
“不过这地方的风的确很独特。”诺撒·艾塔西亚漫步在能把皮肉割开的风沙中,他或是她今天穿着一身看来毫无防护作用的皮甲,皮甲各个部位之间仅有黑色的皮质束带相连,许多非致命部位的肌肤甚至就这样暴露在这种能把血肉从骨头上剥下的高速喷砂般的石英狂风中,一层薄薄的灵光在他小麦色的肌肤表面被狂风拍打出一阵阵涟漪,无数轻微的渗血小伤口正在不断被制造出来,又因为阿斯塔特的高速恢复力而消失,“我觉得今天是个吹风晒日光浴的好日子。”
“得了你这个变态娘娘腔。”格伦德尔低吼道,同时朝一旁吐了口唾沫,这口吐沫一离开药剂大师那神奇的动力甲的防护立场范围就立刻被打碎并喷洒在石英沙砾上,形成一团白雾并迅速消散了,“这里充满了愤怒的复仇的味道,洪索,空气中全都是浓郁的诅咒的血味,幽灵只想索命。”
“我倒觉得空气中有一股狂野的熏香让人想要拥抱……”
“闭嘴!”
“好了,我感谢你们两位为我们的远足增加了活跃的气氛,但我想我们快到了。”
他们现在站在一座山坡的顶部,顺着洪索伸出的手指,他们看到远处有一座像是最古老的远古时代建造的石头金字塔般的小山丘坐落在远处的洼地中。
但最令洪索的队友们不安的是这个像是古代墓葬般的山丘周围竟然簇拥着一片干枯的小树林。
这种与常理完全相悖的景色让万纳斯都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确定里面住的是你要找的那个战帅的先知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吗?毕竟她的年龄也已经完全违反了凡人的常识。”
“战帅?荷鲁斯·卢佩卡尔?”格伦德尔皱起眉头,“那她该有多少岁了?一万岁?这还是人吗?”
“是阿巴顿,大掠夺者。据说黑石要塞就是这位先知告知他并指引他得到的。”他们开始沿着山坡上的沙子稳住身形慢慢朝下滑去,沙粒像是水流般流过他们的身侧。
“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该来找她并听她的,大师。”
当他们最终开始走过最后的平地的时候,格伦德尔抱怨道,“就算她是一个活了很久的先知,阿巴顿也从来没有成功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