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今朝人不同 (第1/2页)
凭心而论,丁贵宝的被抓,贵宝娘怪罪姚玲显然是毫无道理的。而把这事归罪到姚玲的一句气话上面,那更是太牵强、太荒唐!
但是,单就忌讳女人胡言乱语这一点来说,并不独独是贵宝娘才会这样。它更不是现在才有的;
它的存在,那是有着相当深远的历史背景的!
据民间传说,是在很久远的以前,有两个大户人家联姻娶亲;新娘过门时,光是嫁妆就摆满了整个一条街,人人争睹为快。
大家在大开眼界之下,还啧啧称赞嫁妆的名贵而齐全。但在当时,有一个风烛残年的叫花子老婆婆却对此嗤之以鼻,语出惊人,说什么:
“这算啥齐全?照比我当年出嫁时,他们这还少了一样东西呢、、、、、、。”
人们闻之,无不诧异,就对她道 :
“就你?、、、、、、、你说说人家比你当年还少什么?”
“少一个用来砸核桃的小木锤。”叫花子老婆婆回答说。
人们赶紧去查看嫁妆,可不是咋的?——真如那叫花子老婆婆所言,嫁妆里面还真就没有她说的那种小木锤!
之后,人们这才得知,敢情眼前的这位叫花子老婆婆,她当年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家世绝不比眼下的这户人家差。但可叹地是,就在她新婚燕尔之时,一次小夫妻于罗幕绣帏之中嬉笑,丈夫对她道:
“你看咱这家大业大的,以后你就尽着享福就是了。”
她当时一听,便一撇嘴,笑道:
“什么家大业大?家大业大,稀里哗啦。”
她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别看家大业大,一个稀里哗啦,说完也就完了。而她当时之所以说这话,纯粹也就是逗笑罢了。可哪知话一出口竟就碰到了钉子上!
就是在她这话刚说过不久,大祸从天而降——婆家犯了官,男丁入监问斩,家产充公,女眷一概扫地出门。
与此同时,她的娘家也因受此株连而迅速家破人亡。
这样一来,让她果真一个“稀里哗啦”之下,转眼便落了个举目无亲可投,最后只得流浪乞讨、、、、、、
据说就是自此后,上至官宦巨贾,下到黎民百姓,人们都开始忌讳起女人随便说话、胡言乱语,遂有“老婆——老破”之说。单言这农家院里,据说旧时候,一当庄稼收获、粮食入囤时,也多有让女人回避的讲究——免得女人家在场合上不会说话,多嘴多舌地不吉利、生事非。
当然,社会发展到了今天,那些旧有的、歧视妇女的讲究、忌讳,明显得是越来越少了。但人们忌讳胡言乱语,特殊场合不得随便说话的思想还是普遍存在的。
就拿笔者来说,家里兄弟姐妹多,我排行最后,自小比较放纵,说话也就相当随便。
正因此,在我小的那会,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一当过年时,家里为防止我胡乱说话,不吉利,每年都会特意安排我那位最小的姐姐负责看管、监督我的说话。而她年年给我的要求都是:
可以随便吃,也可以随便看,就是不可以随便乱说话、、、、、、
傍晚。丁老万家。
饭桌摆放在院子里。饭菜也已备好。贵宝娘独坐桌前,正自黯然神伤。还不时地唉声叹气,用手在脑门和太阳穴那里捏捏揉揉、、、、、、
步态疲惫的丁老万咳嗽着走进家门。
贵宝娘一见,心里禁不住就动恼火,开口就诘问道:
“还知道回家呀?一出去就是半天不见人影,上哪游魂去了?”
丁老万板着面孔并不理会,只是走到饭桌前坐下身,闷声不响地摸起了旱烟袋想抽烟。
贵宝娘愠怒地:
“你到底哪去了?哑巴了?”
丁老万仍不理会。
贵宝娘显然更来火气了,瞪大了眼睛道:
“你别就给我来个捏死不吭气行不行?你一出去就是半天不见人魂,你还有功了是咋的?你到底干啥去了?”
丁老万忍不住气鼓鼓地:
“你这么紧着问啥?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去?”
“你、、、、、、我早知道你干啥去了!我可告诉你:你就不要人老骨头贱,去替那小贱人到处张罗着借钱行不行?她不是舞舞登登一包本事,能得要上天吗?她不是还有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架护着她吗?行啊!她有本事就让她自己去张罗,自己想办法去!哼!她不是放屁不长腚眼子,早就咒着叫咱宝儿去蹲监牢吗?宝儿到了如今这一步,生生就是让她这小贱人给咒的!她以为自己男人真被弄进去,她自己就能得着啥好了——哼!现在就叫她试试这个味!你就少去给她效劳献殷勤,颠腚无四两的——一股轻贱样!”
丁老万忍无可忍地:
“你、、、、、、你就还是少这样不行吗?你看看:宝儿那混帐货,惹了这么大的事,县上都广播了,还要罚那么多钱。可他小子一个板没攒下,媳妇住院的钱到现在还没还上呢,咱这手头也紧缺,这会你让宝儿媳妇能咋办?她一个小媳妇家、、、、、、”
贵宝娘打断丁老万的话,斩钉截铁地:
“她个小贱人不是有本事吗??她爱咋办就咋办,管她呢!反正你少去给她效劳——我不答应!”
“你、、、、、、你就消停一点又能咋样?你、你觉得咱这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吗?”
“笑话?谁笑话?谁笑话谁瞎眼!谁笑话就让他断子绝孙,黑心烂肺,八辈子不得好死!”
拘留所自然绝非是好人去待的地方。所以,一般的人们一提道它,知道有这麽个地方的也许不在少数,但真正清楚它在何处的,恐怕就不是多数了。
一向少有进城的丁老万也是打听了好几个人,这才曲里拐弯地找到了县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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