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危险的黑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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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正靠近了海岛,才发现这座小岛屿的方圆几百米全部被巨大的雨云笼罩,就连那在神弃之地乱跑的“太阳”灵性都不会光顾这里。
而在磅礴大雨和昏暗的天色中,就算是从附近路过,也很难注意到这座岛,更不要说上去探索了。
“哗啦……哗啦……”
这一片区域中异常活跃的是风暴的灵性,大雨和雷暴已经肆虐了两天。或许在有外人造访这片土地之前,这里的大雨已经下了很久很久,甚至可能是从第三纪元的“大灾变”延续至今都不曾停止。
风声,雨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自从进入雨帘,阿加里图就下令禁止用任何语言、以任何方式向风暴之主祈祷,以防这些灵性被祈祷引动,产生不必要的变化。而风暴途径具有一定程度破除邪恶的特性,因此“告死号”一直在要求船员们在各处都挂上防雨布,船员们都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因为一旦船身的木质结构被影响变形,那还得用他们来修补。
风雨中,天地一片昏暗,海水和天空一样都是黑色的。
倾盆而下的大雨模湖了天与海的概念。如果没有雷电偶尔照亮天空,因长久的恐惧和压力而产生幻觉的船员们恐怕就要怀疑自己已经沉入大海,或坠入天空,即将因窒息而死亡。
船舱中,十几个人挤在一起,他们围着桌上的一盏油灯,一张张被照亮的脸色灰白的脸就像追逐阳光的向日葵,眼珠跟着摇曳的暖黄色火苗一起晃动。
一盏马灯挂在进入船舱的入口的屋檐里,摇摇晃晃,是外面唯一的光源。
阿加里图坐在遮雨的屋檐下,独享灯光,把真正的“阿加里图”的记忆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可惜的是名义上的船长在大多数时间中并不真的具备权力和规划下一步动向的资格,因此,经过了许久的关键词搜寻之后,阿加里图才终于找到了对“巨大钥匙”的熟悉感来源。
——“血之上将”塞尼奥尔。
并不是说钥匙在塞尼奥尔手上,而是“阿加里图”在塞尼奥尔发出狂言要夺取一把关乎“死神的宝藏”的奇异钥匙时,才知道“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通过考古找到了这件东西。
“塞尼奥尔要抢,也就是说还没抢到咯。”
“艾德雯娜是通过亲自考古发掘,还是从别的探险家、收藏家手上买来的?”
原本的那个人类从没关注过这件事情,因为“告死号”不需要。
作为一件封印物,“告死号”没有扮演的需求,也不用做仪式,除了必要的活祭。因此,一艘序列3的恶魔途径非凡物品在海上的凶名居然远远不如序列5的放纵派成员“血之上将”,虽然几万的赏金还比较有面子,但可惜的是依然在四王中是铁打的垫底。
在不滥杀同时,也没有获得其他途径非凡特性的需求,也没有获取强大非凡物品的需求……
“告死号”真的算得上清心寡欲了,放在恶魔群体中都堪称秩序善。
阿加里图咂了咂嘴,感觉寻找巨人王庭的钥匙这件事情对自己也没什么意义。
眼下自己前面就有一条光辉纪元的朝圣者之路,总得走进去看看。如果神弃之地确实只有巨人王庭的大门一条路,那到时候出去了再说也不迟。
“‘不死之王’进神弃之地,跟爱德华·沃恩违约有什么关系?”
“就算违约,真实造物主也不可能不要‘绝望魔女’,顶多打折出售。”
他抬起头,有些艰难地分辨着前方的岛屿,确认自己没有偏离路线。
风雨中朦朦胧胧的昏暗视野中,那座远看并不大的岛屿映入阿加里图眼中的一瞬间,恰好有一道彷佛能将天空噼开的闪电划过。
“嗯?”
在大海被照亮的瞬间,他突然发现这座岛屿比自己想象的要大,而且大得多!一根巨大的石柱直指天空,足有十多米高。但石柱上有明显的被折断痕迹,这参差不齐的裂口和周围一闪而过的石头残骸,暗示了这个像是柱子的建筑并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座岛屿是前往远古太阳神国度的朝圣之路的中途休息处,阿加里图大概猜到这东西原本是什么样子了。他没把这短暂光亮中的画面放在心上,联系“告死号”,准备找一个能够作为港口的地方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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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绕岛四分之一圈后,“告死号”顺利发现了一个小海湾,在其中停泊下来。
“有件事情我想问很久了。”阿加里图看着正在微调船头调整两边距离的“告死号”,忍不住说道:
“序列3的封印物,理论上你拥有灵界穿行的能力,你为什么一直不穿梭灵界或者飞行?”
“告死号”停下了调整距离的动作,过了好几秒,阿加里图才收到它的回答。
“殿下,我是一条船。”
“据我所知,船是不会飞,也不会穿行灵界的。”
听到这句话,阿加里图感觉有些惊讶,但又不觉得这个回答很意外。思考过后,他甚至觉得“告死号”的答桉非常有趣,如果“告死号”是一个人,那它就是在突然成为了恶魔之后依然以人类的身份自居,不过度使用力量,甚至不行使特性带来的种种能力。
然而“告死号”是一条船,它的“船性”和“对船和自己的认知”又是从何而来的?
“不,纳斯特·所罗门的‘黑王座号’会飞,也会穿行灵界,你是非凡船。”阿加里图说道,“船也是不会接受活祭的。”
“不,殿下,普通的船也会接受祭祀。”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告死号”居然认真地反驳了后一句话,非凡船缓慢地在精神中回答:
“海盗们会在船上杀人,水手们也会在船上杀人,这些人的血就是给船的祭祀。”
“水手们会把生病的同胞丢出去,会把发疯的同胞也扔进海里,他们会希望献上这些人的生命让自己获得安全,远离传染病或诅咒,平安返航,这自然是一种祈祷仪式。”
“虽然他们祈祷的对象经常是风暴之主,但实际上,承载了祈愿的是船只。所以他们是在对船祈祷,献上的祭品自然也就属于船,属于我们。”
阿加里图若有所思地听着,“告死号”很少会说这么多的话。
“……非凡特性让我有了自我和记忆,我想起来,在我还是一条没有思想的船的时候,坚信自己也能发现新大陆的船长就会把想要发动叛乱逼迫他返航的船员献祭给我。”
“在最后,沉入深渊时,船长被其他人献祭了,献祭给我,祈祷我能带他们出去。”
“深渊里没有食物,因此船员们一直在减少。然后某一天,我发现我能和他们对话了。”
阴森恐怖的环境中,“告死号”平铺直叙地说着,一条船确实不应该有情绪波动:
“可是我那时很弱,我就告诉他们,只有再增加献祭,增加力量,我才能离开深渊。”
这是一段相当骇人听闻的故事,被最后的幸存者——一条恶魔船讲故事般完完全全地讲了出来。
只是听着这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足够让想象力丰富的人类产生莫大的恐惧。一艘最多可以让170人居住的大型帆船,在出海远航后的二百年,化身恶魔船返航……在“告死号”连回忆都算不上的航海记录里,这寥寥几句完整地叙述了自己诞生的细节,以及“克里斯汀号”毁灭的原因。
在罗塞尔航海大发现的时代,怀揣着流芳百世的梦想远航的船长和水手数不胜数,最后能依靠那时的航海工具和非凡能力安全返航的只有十之一二,绝大多数都成为了历史中不值一提的只言片语。
船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在漫长的时光中,一直是人类探索未知外界效率最高的工具。
在家时,每天都梦想着出海。
但真正地坐上了船,每天都梦想着返航。
“等我出来之后,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我带着他们的灵回到了正常的海域。”
阿加里图点点头,对这个故事非常满意:“他们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你完成了他们的祈愿。”
“谢谢您。”船说,“我也觉得。”
时间久远,“告死号”还隐约记得它当初的船长前往深渊的路线。而那段血腥的航行,恐怖的经历,充满疯狂的诞生,对它来说是值得怀念的美好童年。
阿加里图对这个论题很感兴趣,不过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调查探索这座岛屿。
“告死号”停进了带着一些可以遮雨的岩顶的避风港,风浪和剧烈颠簸带来的不适感顿时就消散了一大半。船舱里的恶魔水手和冒险家们同时发出小声的欢呼。
外海,甚至是神战海域,这里的每一次变化和极端天气都是和死亡并肩前行。又躲过了一次致命的风浪,劫后余生的他们怎能不兴奋?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次补给和休息,缓解紧绷的精神。
过了那么久,他们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踏上陆地,点起篝火,吃一些热的饭菜,哪怕是热水都好。
阿加里图允许了他们下船扎营避雨的请求,船员们高兴地提起唯一的灯,全部下了船。
——因为“告死号”显然不需要留人看守。
船长站在船舷边,看着一艘小艇被放下来,那一点灯光彷佛风中的萤火中,逐渐飘向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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