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祭典(四) (第1/2页)
修道院地下的尼伯龙根。
无数白色的细丝从卵中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茧,那个仿佛鬼魂般的男孩投身入了茧中。
一瞬间周遭的空气凝固了,恺撒和陈墨童同时不住后退,因为前方传来的恐怖气息,远远凌驾在他们此前所见过的所有龙族之上。
恐怖的气息完全将他们笼罩,宛如王座上的君主俯首见不臣之徒,压下来的威严何止是要压弯他们的嵴柱,简直要将他们彻底碾碎!
而站在原地发怔的阿尔法,却被突然卷来的白色细丝裹住,就如蛛网上沦为食物的猎物,一瞬间就化作了齑粉。
弥漫的白色细丝将周围所有的尸体都包裹其中,包括地面上流淌的鲜血,红色顺着白丝涌向白茧。
陈墨童和恺撒互相搀扶着,不断后退,直至退到大殿尽头,背抵着青铜墙壁,再无可退。
可前方的威严仍在源源不断,永无止境般地涌出!
没有来源的狂风赫赫流荡在地下,吹得二人睁不开眼,那一刻仿佛有看不见的伟力从天而降,摧枯拉朽,灌注进了白茧之中!
恺撒恍忽间看到了白茧上方有一座虚幻的大海,无穷的元素之力从中流泻进茧中。
而陈墨童则试图动用侧写,却在瞬间陷入晕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晕厥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是黑暗、狭小的空间,孤独的男孩环抱着膝盖,在茧中孤独地重生。
他获得了无可匹敌的伟力,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至尊,却仍旧是孤身一人。
极其恐怖的力量还在从天而降灌注而下,催化着茧中的生物走完进化之路,白色的细丝开始枯萎,仿佛卵裂开了缝隙,蜕茧成蝶的不可知生物从中走了出来。
白色龙尾顷刻间扫荡去了地下涌荡的狂风。
而后黑白色的膜翼在他身后掀起了更剧烈的狂风,呈现出神圣的十字形。
他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已然要用“她”来形容的物种,她的美与威严超越了物种的界限,是直击灵魂的震撼,当她出现在你的视界内,便有源自灵魂与基因深处的冲动逼迫着你低下头,顶礼膜拜这世间最完美的物种。
这便是神的领域。
恺撒扶着晕厥过去的陈墨童,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龙类。
这就是路明非说的主角?!他到底是谁?!
就在此刻。
那个一出生就仿佛立身于世界中心的龙类,睁开了眼。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洞穿了这座尼伯龙根看到了外界浓密的夜云.
她站在那,却好像站在属于她的神殿中,她站在神殿中俯瞰天地,轻叹岁月的无力。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翼鼓荡在身前,她伸手轻抚着黑白色的膜翼,而后将头轻靠在膜翼上,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某种温存。
当她再度睁眼时,童孔中流淌着熔浆般的色泽,只剩下冰冷、残酷与君主的愤怒,威严如排山倒海般放射而去。
她冷漠地对这座世界下达了第一条诏令——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这一刻,属于她的声音,如此清晰地传递开去。
它扫过山峦掠过大海,从世界的一端传递到世界的另一端,如此反复不息。所到之处,流淌着龙血的后裔和臣属次第下跪,无论曾经有多桀骜不驯,即使是贵为四大君主的诸王,也在这一刻被迫低下高贵的头颅。
】
这便是属于她的【皇帝】。
传说在那个龙类统治着地球的太古时代,当黑王从他山一样的王座上发出高亢或者恐怖的声音,名为【皇帝】的言灵便以声音的速度向着大地的四方传播开去,传递命令,表达愤怒和威严。
黑王用这个能够震动整个世界的声音,提醒所有后裔他仍然活着,逆臣们即使隔着大海,也会遭到他无情的惩罚。
而在今天,传说化为了现实。
她的声音从这间尼伯龙根出发,传到了此世每个混血种的耳边,即使贵为白王血裔的蛇岐八家,也未曾有例外。
所有人聆听着耳边的昭告,心中无限下沉,他们知道最惨烈的战争要开始了。
搀扶着陈墨童的恺撒险些忍不住要跪下,那龙类转头看向了他们,磅礴到令空气凝滞的威严压垮了他们的嵴柱。
对方完全没有掩饰对他们的“恶意”!
恺撒差点以为路明非坑了他俩,准备借刀杀人送大哥大嫂上路。
好在对方及时收了笼罩他们的威严,才让恺撒跪地的尴尬场面没有出现。
那个龙类俯视着恺撒,以嘲弄的口吻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的哥哥不想你死。”
恺撒一愣,哥哥,这家伙是路明非的弟弟?
“不,不是你,而是你们,你们都应该感到庆幸,他向往的是一座你们还活着的世界。”
龙类慢慢说道,他的声音如青铜钟般洪亮,震得恺撒大脑嗡嗡响。
而对方的话,没来由让恺撒想起了还在东京时,见到李斯特与芙蕾雅时,前者对他说的话。
……
“……竭力向他展现人类,以及这座世界的美好吧,不管你是动用人类无垢般的情感也好,还是人类专属的狡猾也罢,竭尽全力地去交好他,拉拢他,挽留他,更甚是……囚禁他!”
“将他囚禁在你们以真情编织的世界中,以此换取一个未来,一个属于人类的未来。”
“黄昏之日就要到了,而他……是人类仅存的希望。”
……
恺撒晃了晃脑袋,恢复了些清明,深深地看向面前的龙类,低声道:
“原来让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的,是你。”
路鸣泽冷冷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不久前他来过这里。”恺撒道,“当时的他看出了这里的不对劲。”
路鸣泽心中有刹那的颤动。
他已经贵为至尊,可恺撒的话却轻易动摇了他的心,因为这句话隐含的深意。
哥哥来过了这里,必然也能看出他的手笔。
“当时的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恺撒观察着龙类的神色,故意迟疑了片刻。
路鸣泽忍不住问道:“他问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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