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曼荼罗 (第1/2页)
公孙策不知道一个人该怎样练两个通神法,更别说多练四个通神法。的确有些超级天才能做到一心二用练成双相法使,但他公孙策明显就不是这块料。
但严契似乎知道。
“叫你练多相法了吗?”严契嗤笑,“你是个寂相法使,老老实实修你的寂相法去!”
公孙策更感匪夷所思:“不是我一个寂相怎么练多个通神法?”
“你能懂吗?你要是懂还学个屁!”严契嫌弃地说,“拂晓骑士教过你锻造心相武装?”
“教过。”
“你去将这四个印契一一造来。”
严契没给材料,也无更多提示,只随手将他传送到了熔谷城中央的大裂谷便消失不见。公孙策迷茫地一路下潜,破开淀火的包围来到裂谷最底部。
他简直以为自己来到了太阳的内部,到处都是活跃至极的鲜红色,周围环境灼热至极,安稳的淀火却如水般温和,像一场颠倒的幻梦。
我来这儿干什么?锻造武装?我有材料吗?
(用你的力量,)艾兰迪娅的声音响起,(用你自己的心意去锻造。)
(我不明白。)
(先试试看,用涅炎。)
公孙策唤出最先修出的独想印,灰色的手里剑冰冷锋利。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张嘴吃掉一大口淀火。被淀火烧死的感觉好似一颗炸弹在心脏部位爆开,他这辈子不想尝试第二次。
以死亡为代价发动涅炎转生后,手里剑变化为了一片燃烧着灰色火焰的凶器,它随着公孙策的情绪浮动而发生微小形变,就像真正的火。
(然后呢?)
拂晓骑士语气温和:(策,你要想办法将它‘固定’成武装。)
(可它已经是武器了。)
(它仅仅是孤独的术式。想办法固定孤独。)
心相武装是将心意固定于材料中完成的武器,他该将独想印作为“心意”吗?可他又哪里有固定孤独的载体呢,这需要全新的感悟……
不对。公孙策意识到了,这不需要什么大彻大悟,他早在修出印契时就理解了。孤独的手里剑依靠联系固定,那是他早已拥有的亲情、友情与爱情。
他开始回想,沉入回忆的深渊,像修行时那样回顾过往。公孙策无法调动正面的模因心意,而此刻心中的星光亮起,真实无虚的力量替代他将那些美好的光点收容,化为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纯白材料。
公孙策的手中有了“联系”,拿起材料时他想起了种种或温馨或愉快的往事。他将涅炎塑造为一把锤子,在这天然形成的熔炉中开始锻造,令术式悄然蜕变。
·
同一时刻,时雨零坐在一张沙滩椅上,正无所事事地晒着太阳。她转过脑袋,见黑衣画家无声出现在一旁。
“呦,这不是天极大人吗,”时雨零皮笑肉不笑,“先前熔谷城出事的时候不见踪影,这时倒大摇大摆出现了。有何贵干啊?”
严契斜了她一眼,笑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看来当日在苍都还是被打得少了!”
“你创界巅峰你了不起行了吧!”时雨零恨得牙痒痒,却拿这人无一丝办法。严契极为恶劣地笑了两声,将手往袖子里一伸,掏出一个画轴来。
“你那创界思路不差,轮不到我指指点点。一个权能够你琢磨了,不需贪多求快,便先修个杀伐神通,省得堂堂创界只会翻书种花,叫人看了笑话。”
严契将画轴一抛,大步流星走开了,时雨零瞪眼望着他的背影,呆了几秒才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这是教人?!有你这么教书的吗,本小姐不稀罕要!!”
她看不都看拿起画轴就想往地上摔,胳膊挥到一半到底是心疼,把东西悄悄扔进梦幻国里,气冲冲回屋了。
绮罗在手机里看得分明,赶忙跑到严契身边,讪笑着搓手:“严契老师有什么能教我的吗?”
严契哑然失笑:“丫头,我是个画家又不通音律,还能怎样教你?”他从袖中另拿出一个稍小的画轴抛给绮罗。“倒是另有事要吩咐,如果最后大战时状况有变,你就将这画展开来用。”
“哦哦哦。”
绮罗手忙脚乱接住画轴,抬眼时严契已离开了。他出现在大裂谷内侧的一块黑石平台上,秦芊柏正持着一把黑刀,望着裂谷底部的淀火。
她在回忆,回想冠军曾挥出的那一剑“第十天火”。她想要从火风之州的火焰中寻出那一剑的来历,可越是模拟就越觉得思路走向了歧途。那火果然是来自于天堂吗?可冠军的武道却又像是恶魔一样……
火是文明的起始,也是自然的破灭。她想起雷亚先生的话来,感觉自己触及了一点关键,一时又想不太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秦芊柏将刀散去,问一旁的严契:“阿策在修行吗?”
“关你屁事,”严契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懒散地说道,“无常法你一窍不通,回天术我帮不得你。自己说有什么需要的,没事我就走了。”
秦芊柏握了握右手,思索了一阵。她在想自己之后的“出路”,想下一步要如何走。这回她很快得到了答案,但在此之前,她更想问一个与武无关的问题。
“严契,司徒叔叔是你的好友。”
“怎得?”严契头也不抬。
“要与旧友反目成仇……不难过么?”
严契仍是那副游戏人间的做派,面上表情纹丝不变,好似一个被巧手画出的人像,做不得那点笔墨之外的思考。他沉默良久,低声发笑。
“你幼时也与司徒弈很要好,怎得今日站在他的对面却不见感伤?”
“坦白说,我有点难受。”秦芊柏说,“但司徒叔终究走错路了,成了害人的魔头。不单为了阿策,哪怕为了天下苍生,我也不该坐视不理的。”
“呵,朴素的正义理念,越长越像你家那迂腐的老头子。”严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你这不都说明白了?秦暝虽然脑子傻了但到底还念着旧情,算你叔叔也算老子一个朋友。无相将他人的感情心灵视作玩物,他连自己的情感都不要了,我又有什么旧情给他?”
当道路再无相交处,敌对就是必然的结果。
秦芊柏和他一样想得通透,也就没有叹息。她回答严契先前的问题:“还要一把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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