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血魔令 (第2/2页)
但记名弟子的诱惑他们受不了。
一位魔道真君的记名弟子,哪怕是金丹修士也得给个面子吧,他们有了这层身份,就是有了一层护身符。
哪怕是被真君提点几句,可能今后的修行就少走几十年弯路,要是再随便赐点宝物,更是一辈子受用无穷。
没有传承师门的痛苦,只有散修才能懂。
而他们付出的是什么,最多不过就是这条性命。
若无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那还修个屁的魔道,凡是魔修,多半是剑走偏锋之人。
老者神情一呆,怎么也没想到余闲所谓的拍卖会就是拍卖三块令牌。
自己什么好处都不要,哪有这样的魔修?
不对,这因为这样才是魔修。
魔修本就是喜怒无常,不走寻常路之人,修为越高,性情就越是古怪。
而且从刚才那位前辈口中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断,此人竟不是本地魔修,而是外来修士。
当然,也可能是故意混淆视听。
但他竟也忍不住心动起来。
这可是有机会得到一位元婴真君的传授指点啊,哪怕他已经是金丹修士。
但正是因为金丹修士,才更加希望有人为他指点迷津,看清前路方向。
况且不是有三块令牌么。
先推个人出去试试看,真见了好处自己再上就行了。
“咳咳,前辈所言,老朽不敢违背,这第一枚血魔令,老朽就当仁不让了。”
老者浑然忘记了对余闲初见时的羡慕嫉妒恨。
说着,老者伸手抓下一枚玉符,收入囊中。
然后他又迅速说道:
“剩下两枚血魔令现在开始拍卖,有没有人出价?”
现场众人权衡利弊,一时竟无人应答。
老者不待众人反应,便语气极速道:
“前辈是老夫请来,这令牌不能流拍,老夫出一万灵石买下这两枚血魔令。
有没有人加价?”
“好,没有的话,老夫宣布成交。”
老者再次去抓令牌。
嗖!
一枚小巧的飞剑划破空气,差点削去老者的整个手掌。
“尸老魔,你未免太贪心了,前辈可是说了,这令牌价高者得,你一万灵石便想拿下吗?
我出两万!”
“三万!”
“十万!”
“二十万!”
……
见老者如此热忱,茶楼中几位金丹修士反而来了兴趣。
他们不一定要自己用这枚令牌,但也可以给别人用,左右不过是损失几十万灵石而已。
对于一位金丹真人来说,这点灵石不算什么。
最终两位令牌被分开拍卖,以二十万和二十五万灵石成交。
坊市中一份秘境的资格信物都动辄数十万灵石,相较而言,这个价格可谓白菜价。
但正因为是魔道真君,谁也不知道得到令牌是福是祸,价格自然上不去。
有了三枚血魔令珠玉在前。
剩下的交换会如期举行,但众人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空气中回荡着神识的波动。
显然不少人已经等不及离开,就私下串联起来。
但这一切已经与余闲无关。
饵料抛下,剩下的就是愿者上钩。
……
两个月后。
一座荒野小山。
一个穿着兽皮背心,好似野人的青年从林间抓着藤蔓荡出,轻盈地落在地上。
他身上的血腥气很浓,又带着些许腥臭味道。
他名为费益,一名筑基魔修,野人装扮只是为了隐藏他修行的功法气息。
作为一名修炼血魔道的魔道修士,却又无缘得到化血魔功这样的高阶魔功,修炼的是如同魔血诀一般的低阶魔功。
所以练功方式颇为野蛮原始,长年累月下来,身上自然就带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像他这样的修士走到正常的城市去,实在太过惹眼。
所以他干脆生活中原始丛林之中,平日茹毛饮血,以原始野人的生活习惯掩藏自己。
费益从怀中摸出一块晶莹血红的玉符,嘴上喃喃道:
“若这血魔令真如传说中所言,那也合该是我费益的机缘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摩崖坊市附近的魔道修士群体中就流传起一则传言。
据说一位魔道真君游戏风尘,来到此处,见魔道势微,心血来潮赐下三枚血魔令,要招收三位弟子,传其功法和法宝,重振魔道雄风。
费益本以为这种传言离自己太远。
没想到他一日在树洞中练功,就见天上有两位筑基修士为争夺一物大打出手。
他在山林生活日久,加上修行血魔道功法,气息早已改变,就与野兽无异。
那两人各自提防对方,竟一时没有注意到他。
而且两人实力相当,彼此久攻不下。
就在两人两败俱伤之时,他猛然从林中杀出,结果了两人性命,从两人手中夺得宝物。
而这宝物,正是血魔令!
费益举起血魔令。
就见血魔令上忽的闪烁起一阵光辉,而后脱手飞出,印在不远处的虚空之上。
而后空气荡漾,一道透明的门户洞开,好似巨兽张开了大嘴。
临到最后一程,费益也不再犹豫,一跃飞入门户,就见世界大不同起来。
这荒野山间竟还藏着一片血海。
他一入门户,就跌入血海之中,以他筑基中期的实力居然无法在血海中生存,稍一碰触血海之水,就仿佛坠入火山熔浆之中,体表传来阵阵刺痛。
空气中更是存在着一股沉重的力量,以他筑基境界,竟是不能飞行起来,只能沉沦往下。
“难道所谓真君传法只是一个陷阱?”
费益的身体渐渐被海水覆盖,不由绝望起来。
他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辛苦修行这么长时间,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就在此时,那枚帮他打开门户的血魔令出现了。
血魔令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周身生出一道血色薄膜,血海海水竟在周身自动避开,前面更是自动生出一条路来。
费益面露惊喜之色,顺道前路奔跑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费益身躯已经麻木,再度感到绝望之时,终于远远看到了一座海岛。
岛屿暗红,满是血色石块,不长一点草皮,满是蛮荒原始的气息。
他挪动着身子,一点点爬上了岛,口鼻间却传来一股泥土的芬芳气。
他抬起头,哪还有什么血海岛屿,面前只是一棵普通的野梨树。
树下站着个中年儒士。
儒士摘下一颗野梨,正要咬下,见他看来,停住动作,而后便将手上梨子伸了过来。
“你要吃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