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第1/2页)
袁家的祖上,也有人做过官,官至大理寺正,倘若没有这层关系在的话,袁家根本就无法积攒下来如此大的家业。
但到了袁永裕这一代,袁家逐渐衰落,许久未能有人考中科举,入朝为官。
即使近些年,袁家靠着资助那些不得志的书生,以及贿赂那些高官,在朝中积累下来了一笔深厚的人脉。
但这些人脉,都是需要时时刻刻进行打点的,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远不如让族内的自己人,踏上仕途来得划算。
毕竟,倘若族内的人攀上了高位,日后必定能够反哺家族。
在袁永裕看来,现在的袁家,只不过是寒门而已,要想彻底蜕变为官宦世家,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而寒门这个词,也不是谁都能够担当得起的,对于那些名下无土地,且无正式行当的人,充其量只能够被称呼为氓,与盗匪、地痞无异。
幸运的是,他袁永裕的儿子袁诚,顺利考中了科举,并成为了举人。
而在这个时候,朝廷发布公告,说要在明年,再开一次恩科。
袁永裕觉得,这分明是老天在帮助他袁家,只要自己的儿子袁诚,能够参加来年的恩科,就能够顺利步入仕途,到时候,袁家也会在自己的手上变得更加兴盛。
就在这时,一声轻唤,将袁永裕重新拉回到现实:“孩儿见过父亲!”
袁永裕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将目光从面前的袁诚身上扫视而过,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随后,只见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诚儿来了啊,坐!”
“是,父亲!”
袁诚闻言,未作推辞,在应声后,径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在这之后不久,袁诚看着此刻难掩愁色的袁永裕,鼓起勇气,出言劝慰道:“父亲,孩儿觉得,三弟这件事,您还是不要管了,再这么下去,他会拖累整个家族的!”
袁永裕眼见自己平日里,最为器重的孩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错愕了片刻。
旋即,只见袁永裕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袁诚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诚儿,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让父亲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迎着袁永裕的目光,只见袁诚点了点头,又将先前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是的,父亲,三弟这件事,您不要再管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袁诚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父亲,实不相瞒,眼下三弟的这桩案子,已经在浙江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官府那边,迟迟未曾审理此案,导致百姓的怨气极重!”
“虽然咱们袁家在朝中有些人脉,但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然插手进这桩案子,因为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袁永裕在听完袁诚的这一番分析后,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其在思衬片刻后,出言反驳道。
“不,不会的,去年严阁老过八十大寿的时候,我袁家可是派人给他送去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自那以后,各种孝敬不断,像这种小事,只需要他吩咐一声便是,另外,我还派人去找了徐阁老……”
“还是再等等吧,京城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袁诚眼见父亲袁永裕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诫,心中仍旧抱有幻想,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焦急之色。
随后,只见其猛地从座椅上起身,沉声道:“父亲,您就听孩儿这一回吧,别再插手这件事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家也会受到牵连的!”
袁永裕闻言,将袁诚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道:“还是再等几天吧,等京城那边有消息了再说!”
袁诚想不明白,平日里异常精明的父亲,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执迷不悟的样子。
随后,只见其将目光收回,脸上满是愤懑之色,沉声道:“父亲,往后你会后悔的!”
袁诚在丢下这句话后,没有丝毫停留,当即离开了房间。
……
紫禁城,乾清宫。
此刻,嘉靖正坐于龙椅之上,随意翻看着由司礼监那边送来的奏疏,而吕芳则如同往常一样,侍候在嘉靖身旁,不发一言,犹如一尊雕塑。
随后,只见嘉靖将手上那封浏览完毕的奏疏放至一旁,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吕芳,出言吩咐道:“吕芳,来陪朕下一盘棋!”
吕芳闻言,当即低下头,恭敬应声道:“是,陛下!”
在这之后,很快便有太监上前,准备好了棋盘。
随后,只听‘啪嗒’一声,只见嘉靖从棋篓中捏起一枚黑棋,下到了棋盘上。
待棋子落下,只见嘉靖抬起头来,看向吕芳,紧跟着开口道:“吕芳,该你了!”
吕芳闻言,也不甘示弱,当即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棋。
“对了吕芳,最近朝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嘉靖在落下一枚黑棋后,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收回,出言询问道。
吕芳闻言,在思衬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启禀陛下,奴婢得到消息,据说督察院那边,又多了许多封请求朝廷严查鄢懋卿的奏疏!”
吕芳说完,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白棋落入棋盘。
嘉靖在从吕芳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出言评价道:“哼,这鄢懋卿刚死没多久,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嘉靖在沉吟片刻后,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紧跟着吩咐道:“也罢,与其便宜了他们,还不如让朕来,吕芳,把抄家这件事交给严嵩、严世蕃他们,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遵命,陛下!”
在这之后,乾清宫内安静异常,除了棋子落下的‘啪嗒’声以外,再无其他。
……
夜幕降临,京城,严府。
房间内,严嵩正一边泡脚,一边浏览着手上的《春秋》。
严嵩刚一抬脚,一旁等候的侍女当即上前,俯下身体,小心翼翼地用绸布将严嵩脚上的水擦干。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严嵩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出言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不多时,只见管家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走了进来。
管家在进入房间以后,未作丝毫犹豫,当即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老爷,宫里派人来了!”
严嵩听闻管家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挑了挑眉,出言询问道:“哦,是谁来了?”
管家闻言,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低下头,恭敬应声道:“回老爷的话,宫里派来的人,是吕公公的干儿子冯保!”
严嵩闻言,在沉吟片刻后,抬起头来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嗯,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是,老爷!”
管家在应声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便迈步离去。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书案后。
不多时,在管家的引领之下,只见冯保迈步进入了房间。
“见过严阁老!”
刚一进入房间,冯保便俯下身体,向严嵩恭敬行礼道。
严嵩闻言,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冯保坐下,紧接着出言寒暄道:“冯公公此番前来,可否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冯保闻言,也不作推辞,径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笑着回应道:“严阁老,实不相瞒,咱家这次过来,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严嵩听闻冯保此话,当即打起了精神。
冯保将严嵩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有跟他绕圈子的打算,而是选择直入主题:“近来朝中频频有官员上疏弹劾鄢懋卿,贪污受贿、枉顾朝廷律法等罪名,陛下对此颇为重视,经查,这些罪名确有其事!”
严嵩听闻冯保此话,摆出一副对此毫不知情的样子,痛心疾首道:“啊,什么,居然有这种事,老夫身为内阁首辅,实在是失职啊!”
冯保见此情形,当即出言安慰道:“严阁老,您也不必太过自责,鄢懋卿此人两面三刀,欺下媚上,您平日里忙于国事,不小心受此小人蒙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就在这时,只见两名侍女上前,分别为严嵩以及冯保,端来一杯热茶。
冯保从侍女的手中接过热茶,在轻啜一口后,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又继续道:“因此,陛下打算将抄家的诸多事宜,交由您和小阁老来负责,您看如何?”
待冯保的话音落下,严嵩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沉声道。
“劳烦冯公公下来以后,转告陛下一声,就说老夫必定戴罪立功,将这件事情办得服服帖帖!”
“严阁老客气了,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冯保闻言,连忙从座椅上起身,向严嵩恭敬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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